先有经贸谈判在吉隆坡传来好消息,再有中美领导人釜山会晤,谈判桌上,双方谈判的核心议题总绕不过稀土两个字。稀土是什么土?中国的稀土牌有多厉害?也有人说,特朗普奋起直追,美国打造的稀土联盟已经初具雏形;日本拼命囤稀土,想摆脱对华依赖,这些都是真的嘛?大家好,小应上线!今天我们就来一口气把这些问题都说清楚。
你别看名字叫稀土哈,其实稀土不是一种土,它是17种金属元素的统称,包括镧、铈、镨、钕、钷、钐、铕、钆、铽、镝、钬、铒、铥、镱、镥、钪、钇。没事儿,不认得也别心虚,跟我一样,大胆读半边就行。
稀土为啥这么有用,主要就是因为这些元素有“超能力”。
比如,有出色的光学性质,把稀土用在手机摄像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都能拍出清晰的大片;把稀土添加到LED灯里,色彩就能变得很鲜艳。
比如,稀土有独特的磁学性质,能做磁铁。这可不是咱们说的那种冰箱贴的磁铁,强度要翻十几倍。估计很多朋友都听说过,稀土永磁材料。它们是现代高科技产业里看不见的“小肌肉”。用在电动汽车里,电机效率显著提升,续航里程跟着涨,还能降低整车能耗。用在风力发电涡轮里,不用很大的风就能让巨大的涡轮机叶片转起来。用在人形机器人里,能让机器人手指、手腕等精密部位实现高精度控制。
在军工领域更是嘎嘎乱杀。
稀土永磁体能确保精确制导系统的导航精度和信号稳定度;隐身战斗机靠它实现电磁屏蔽;激光武器系统也需要稀土元素实现高功率的输出。美国的F-35战机就依赖中国供应的稀土永磁体,造一架就要消耗417公斤稀土。甚至军队夜间行动,把红外信号变成可见的清晰图像,靠的也是稀土。
总之,现代科技离开稀土寸步难行。
稀土之于中美博弈
而这个词真正成为我们耳边的热词,是随着中美博弈加剧。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稀土供应国,出口去向包括美国欧洲东南亚等等。2017年,特朗普上台后,对中国发起科技、贸易、经济的全方位打压,上千家中国公司被制裁,但即使在这样的压力下,中国都相当克制,没有把稀土列入对美反制目录,反而是美国担心断供,后期主动把稀土和关键矿产从加税清单里拿掉。
然而特朗普去年重新上台后,再次拿起关税大棒。这回中方迅速出手,4月,直接推出稀土出口管制政策;10月,又进一步宣布扩大管制范围,明确禁止军事用途出口,并采用“域外适用”原则,境外含中国成分0.1%以上的稀土产品也被纳入中方管制。
这算是精准打击到美国的痛处。所以咱们最近就看到,特朗普围绕稀土动作很多,上蹿下跳的。
先是把澳大利亚总理阿尔巴尼斯召到白宫,签了协议,说要半年重建稀土产业链。怎么落地还没啥头绪,特朗普先对着镜头夸下海口说,“一年以后美国稀土就会多得根本用不完!”
10月28号,特朗普跟日本新任首相高市早苗第一次见面,就迫不及待地签了矿产协议,深化在关键矿产和稀土领域的合作。其实特朗普上台后就开始加紧拉拢小伙伴塑造绕过中国的稀土供应链。之前他嚷嚷着要格陵兰岛,逼泽连斯基用矿产换援助,都是瞄准稀土的操作。
稀土并不稀?
不过话说回来,稀土其实并不稀。截至2024年,全球已探明的稀土储量约9000万吨。这个储量谈不上稀缺,就不跟黄金比了,比铜、钴的储量都大很多。其中,咱们国家的储量是4400万吨,在整个盘子里占48.4%,全球第一。
不过,储量是一回事,能把这些挖出来的泥土、岩石和金属块提纯到真正可用的程度,是另一回事。
稀土聚只是一抔土,散才是满天星。可惜,稀土元素常常喜欢搅和在一块。想象一下,17种化学性质几乎一样的元素伴生在一起,还经常连带着放射性的元素,要把它们分开非常麻烦,成本也非常高。全世界只有中国,同时具备这种技术和整个配套的基础设施。这条完整的稀土产业链,才是我们的杀手锏。
稀土生产三大环节:第一步开采,中国占七成;第二步冶炼分离,中国也差不多占七成, 最后一步精加工,中国的产能占比更是超过90%。要知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中国花了整整70年。
1949年,随着加州芒廷帕斯矿的发现,世界稀土供应的老大,一度曾是美国。
彼时,我国虽然拥有丰富的稀土资源储备,但直到上世纪70年代,还不具备提取高纯度稀土资源的能力,只能通过向国外出口廉价的稀土原料,再用翻好多倍的价格进口高纯度稀土产品。
一直到1974年,物理化学家徐光宪跟他同为化学家的夫人高小霞,在北大那间由锅炉房改造成的简陋实验室,成功创造出一套串级萃取理论,打破世界纪录,将稀土的纯度提高到99.99%。
解决了技术的问题。完成了这个从0到1;从1到10,这个就是咱们的顺风局了。两个字,拿捏。稀土分离提纯要耗费大量的能源,这活儿超级费电,尤其是金属电解环节,简直就是“电老虎”。同样的项目如果在欧洲,电费分分钟是中国的两三倍甚至更多。中国特别是内蒙古、四川这些地方,正好有比较便宜的水电、火电资源。
更妙的是,中国的稀土厂跟钢铁厂、有色冶金厂这些“大块头”挨在一起,酸洗、电解、热处理这些设备可以“蹭”着用,废酸、废渣也能集中处理,一套流程下来,成本又被硬生生地压下去一大截。
随着1995年中国开始向全球市场大量出口低成本稀土,再加上加州环境法规日趋苛刻,美国产业也持续空心化,吃力不讨好,投入大没回报的稀土产业被资本抛弃。在当时的美国看来,分离稀土这种“脏活”累活让中国去干正好。于是2002年,芒廷帕斯矿关闭,美国彻底把稀土产业的主导权拱手让出。
要说他们有没有后悔?可以看这么一件事。
2010年中日钓鱼岛事件后,中国第一次对日本实施了为期七周的稀土出口限制,效果立竿见影,日本工业受到严重冲击,尤其是汽车行业陷入恐慌。这件事像当头棒喝,给美西方脑子震得嗡嗡的。
日、美政府当年就起草了关于如何减轻对中国依赖的详细计划。日本不仅开始储备稀土库存,还开始向海外寻找资源,脚步遍布美澳、印度、越南、缅甸……最典型的就是大力投资了澳大利亚莱纳斯矿业。
澳大利亚是中国境外唯一拥有重稀土生产能力的国家,莱纳斯稀土公司(Lynas Rare Earths)多年运营,已成为西方阵营稀土供应的象征。
但是,“有矿”并不等于“有产业”。莱纳斯公司比较重要的加工厂其实设在马来西亚,他非常依赖这个加工厂进行分离和提炼。不过,十多年来常常遭到当地民众的环保争议和停产风波,即使保持稳定运行,产量占全球市场份额也很小,远不能满足西方在新能源、军工、芯片等行业的需求。很多时候,完成矿石采集之后,还得运到中国进行下一步的冶炼,这就很尴尬。
另外一种情况其实挺值得警惕的,日本早就开始在中国的稀土中初加工端开始布局。他们投建合资厂,在当地大量买入稀土原材料,加工成初级产品后再运到国外进行深加工或储备, 以此避开中国的出口限制。
不管效果怎么样哈,日本也算是苦心经营,美国呢?一怒之下,怒了一下。15年过去,美国在稀土金属加工方面仍几乎完全依赖中国。美国政府虽然早就意识到挑战,也曾努力推动开采和储备稀土矿物,但仍不足以长期维持国内需求,两党换来换去,后来也就搁置了。
全球超过80%的稀土分离和加工环节集中在中国,有矿不稀奇,中国在设备、技术、成本和环保治理上的体系化优势,美国砸钱就能马上复制成功吗?要冶炼稀土,环境评估多久能走完?稀土产业投入大,短期看不见回报,需要不计成本的长期投入和坚持,美国目前的政治生态下,政策的保质期能有多久?更何况,再亲密无间的盟友,也不如自己独立掌握完整的供应链。
中国选择打稀土这张牌之前,其实早就已经预想过对面的一千种反击方式。
过去的十年,咱们国家也在默默准备,对稀土行业的把控力全面明显提升。一方面国家铁腕整治、重拳打击“黑稀土”,工信部牵头,整合形成了六大稀土集团,并实行指标控制。每辆稀土矿车都装上北斗定位系统,形成完整的溯源链,每吨稀土都知道是哪座山上来的;另一方面,政策端也开始主动收缩供给,再也不“贱卖”了。国家还大力普及绿色冶炼技术,重视稀土行业的生态影响控制。
可以确定的是,稀土这项资源一定会是高科技时代各国的必争之地。19、20 世纪人们争夺石油,21 世纪,这些关键矿物可能就是未来大国博弈的关键筹码。围绕稀土的竞争,可能才刚刚开始。我们一起持续关注。我是小应,我们下期再见!
| 编辑: | 应鋐 |
| 责编: | 王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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