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特朗普”的新闻已经发酵了多日。在没有更多不利证据出现前,依然有很多问题,围绕着民主党这次的“大动作”:
01、佩洛西在国会情报委员会服务了20年,她肯定清楚爆料人这份材料的含金量,更清楚弹劾一位总统有多难,为什么她还要坚持启动弹劾程序?
02、佩洛西在讲话中,用了分量很重的词来形容弹劾特朗普的司法依据。既然总统那么“坏”,为什么没有同时抛出一个众议院表决的时间表?
03、拔出萝卜带出泥,弹劾带出了拜登和他儿子的问题。拜登不仅在党内初选民调领先,还是眼下唯一可以击败特朗普的参选人,为何还有220位民主党众议员,力挺将弹劾调查进行到底?
围绕着着上述三个问题,我们来试着解开这场“诡异的弹劾”。当然,整个事态还在发展,相信随着2020美国大选的临近,时间会很快来一一解答。
“令人讨厌”的弹劾
在特朗普之前,美国历史上只有三位总统面临弹劾。但是,没有一位是因为弹劾下台的——即便是深陷“水门事件”的尼克松,最后也是迫于党内压力,自己主动辞职的——可见,要弹劾掉一位美国总统有多难。
即便是民主党凭借着在众议院的多数席位,投票通过了弹劾决议,那还有参议院“审讯”这道关要过。这时的众议院就只能扮演“检察官”的角色,总统会请自己的辩护律师,参议院则充当“陪审团”。
在这个环节中,陪审团里得有至少三分之二的参议员认为总统有罪,总统才会被解职。林肯的副手、美国第十七任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离“被弹劾”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就是参议院的两票支持。
如今,民主党要想获得参议院的三分之二支持票,即便党内意见完全一致,那还差了21席——要怎么扳倒特朗普?
美国的历史还告诉我们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弹劾总统”并不受民意待见。
以克林顿为例。在他的第二任期,由于共和党在参、众两院都是多数党,针对他的弹劾决议“无障碍”地在众议院获得了通过;国会同时还任命了一位“独立检察官”斯塔尔,来调查“性丑闻”。
然而,原本以为会“一落千丈”的支持率,却因为“弹劾”而逆势反弹了10个百分点。支持克林顿的民众,最高达到了73%;直到弹劾宣告失败,克林顿在媒体上向国民道歉,这个支持率才回落到了五成以内。
这次也不例外。
根据奎尼匹克大学(Quinnipiac University)在佩洛西宣布启动弹劾程序当天所做的民调,57%的受访民众不希望弹劾总统,支持者不到四成,37%;党派分布看,95%的共和党支持者反对弹劾,而有73%的民主党支持者反对弹劾;中间选民当中,则有58%的受访者反对弹劾总统。
甚至就在佩洛西宣布启动弹劾程序的24小时里,特朗普和共和党的竞选团队,收到了500万美元的竞选募款!民调容易,投票难,更不要说真金白银的募款了;因此,这“500万”对特朗普和共和党来说,来得太及时了。(注:截止发稿,这个数字突破了1300万美元)
当然,你也可以说“信者恒信”的道理。但是,如果弹劾调查拿不出实质性的不利证据,那么对于中间选民来说,这不过又是一场“两党内斗”。
所以,眼下可以逼退特朗普的不是民主党,而是共和党。也就是说,如果能维持95%这样高比例的党内反对声,那么,共和党的参议员们就不会倒戈,“劝退尼克松”的那一幕就不会发生。而且,弹劾还会成为不折不扣的“催票机”,让特朗普进一步巩固2020大选的“铁盘”。
民主党“孤注一掷”?
启动弹劾,既关乎法律分析,又考验在野党的政治意愿。
(图: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名来自佛蒙特州的共和党众议员支持启动对总统的弹劾调查,这样清晰的两党分界线,很难改变“这场弹劾就是“两党互斗”的印象)
佩洛西不是那些新进的民主党众议员,她不需要通过弹劾总统来为自己赢得声量。也正因为如此,作为一名资深议员,她为什么要去做一件99%不会成功的事?一句话:党内压力太大了!
民主党内部一直存在“弹劾特朗普”的呼声;当民主党在中期选举中拿下众议院后,这种声音就变成了佩洛西空前的压力——民主党众议员有223席支持启动弹劾,不管是弹劾,还是弹劾调查。
这次,民主党的政治盘算又是什么?
“晚弹劾,不如早弹劾”
我们先来看张图。
“通俄门”报告出台、独立检察官穆勒在国会作证,此时,支持弹劾特朗普的民主党众议员不到100人;随后的八月是国会的休会期;然而,当“特朗普借助国外政治力量调查拜登”的消息被媒体曝光后,支持弹劾的民主党众议员,突然飙升破了200人。
为什么?民主党的初选快结束了,2020年大选也越来越近了;“晚弹劾,不如早弹劾”。
但是,这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民主党正在展开初选,启动弹劾程序后,媒体、舆论以及选民关注的焦点,都会被国会的调查进程所占据;而选民们应该去关注的,民主党参选人端出了哪些“政策牛肉”、如何让美国人“Better off”,这些内容都会被吞噬掉。
另外,当佩洛西宣布启动弹劾程序时,她用了很多非常严重的词,诸如“总统违背了誓言”、“出卖了美国的国家安全”、“严重违宪”等等......既然现任总统那么坏,为何不提出一个众议院弹劾决议的投票时间表呢?要知道,如果没有时间期限,弹劾就只是在国会情报委员会和司法委员会的调查程序阶段“兜兜转转”。
不得不让人怀疑:弹劾,民主党要来真的么?
“克林顿性丑闻”,让共和党大败,败到从此没了“真正的”独立检察官——独立检察官从此由司法部任命。如果这次又是一个注定不会成功的弹劾,那么,民主党众议员们为什么要孤注一掷呢?
“乌贼战术”。
在没有更确凿的不利证据出现前,只有这一种解释。即制造一堆对手的负面话题,不仅可以让对手疲于奔命,并且做出各种不稳定和不恰当的事情,这就会增加他在2020年失败的可能性;也可以同样地将媒体和舆论的关注点,从对手的施政成绩上转移开。
“拜登这颗'雷',晚爆,不如早爆”
此次被卷入调查的拜登次子、亨特·拜登,不是一个“省油灯”。
2014年,他因为吸毒而被踢出了军队。2015年,拜登长子因癌症去世。2017年,媒体惊讶地发现,亨特·拜登和“已故兄长的妻子海丽·拜登有染”,且此时的亨特,还是有妇之夫,分居但没有正式离婚——这对叔嫂“不同寻常”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2年后,才在媒体上公开承认破裂。
同时,人们也经常能从媒体上看到,亨特·拜登曾多次出现在空军二号的飞机上,跟随父亲、副总统拜登出访各国。
2014年年初,伴随着亚努科维奇在大规模示威抗议中倒台,拜登出访了乌克兰——他被称为“华盛顿最能影响乌克兰的人”(你马上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拜登在基辅公开敦促乌克兰新领导人,调查国内的腐败问题。奇怪的是,仅仅过了三周,亨特·拜登出现在了一家名为“布瑞斯玛控股”的天然气公司的宣传片中。
没有任何乌克兰、或者天然气方面的专业背景,亨特·拜登出任了该公司的董事,每月可以从该公司获得5万美元的报酬。《华盛顿邮报》甚至指出,过去20多年,亨特·拜登的专业工作,经常与他父亲的政治生活有着密切联系。
弹劾特朗普,拜登先自爆了?!
宣布参加民主党党内初选后,拜登的民调就一路领先,并被视为是唯一可以挑战特朗普的参选人。一旦他从初选胜出,再被对手爆出这颗“雷”,民主党又该如何收场?到时候"临阵换帅",已是回天无力了。这也是为什么,佩洛西会抢在初选结束前,发起对特朗普的弹劾程序。
当然,眼下还有一种“阴谋论”:
给佩洛西施压的,是民主党内新势力,挑战拜登所代表的党内建制派,目的是让目前排在第二、第三位的沃伦、或者桑德斯出线。
(图:23-25日的全国民调显示,沃伦和拜登的支持率首次出现了“死亡交叉”,沃伦以27%的全国支持率,首次领跑民主党初选)
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不仅有,还是“公开的秘密”,因为眼下是民主党初选,每一位参选人都想胜出,“团结”是初选结束之后的事。不过,沃伦的政策主张是“对富人增税”。眼下已经有财团表示,如果是沃伦代表民主党出征2020,他们会考虑退出对民主党的支持。
抛开阴谋论,还是回到“诡异”的原点:为什么民主党要做一件,九成可能不会成功的事?在没有更多“不利证据”公开前,我们无从得知,“情报委员会老将”佩洛西的手里,究竟捏着什么样的证据,可以将特朗普“一击毙命”。又或许,最终应了那句老话:
“这个世界有一种赢,叫她觉得自己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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