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天气突然席卷城镇，最厚积雪点高达两米。

超过260万户商铺被迫停业，商品供应不足，食物严重短缺。

美国得州遭遇极寒天气，大量海龟被冻僵。图源: IC photo

电力系统突然崩溃，室内温度降至冰点以下，大量民众不得不靠燃烧厨房煤气或蜷缩在车中等“非常规方式”取暖，甚至冒着一氧化碳中毒的风险伐木烧火；数以百万家庭水管爆裂，供水系统中断；33人先后不幸罹难，4700多只海龟被冻僵后冲上海岸....

电影《后天》剧照

以上场景并非著名灾难电影《后天》的剪辑片段，而是最近几天美国得克萨斯州暴雪过后的现实侧写。

正是在这个背景之下，当地时间2月19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当天发表声明称，美国正式重新加入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

布林肯表示，《巴黎协定》是“史无前例的全球行动框架”。“现在，与我们曾于2016年加入该协议一样，我们今天重新加入该协议同样重要，我们在未来几周、几个月和几年内所做的工作更为重要。”布林肯在声明中说。

白宫副国家安全顾问舍伍德-兰达尔则指出，本周美国中部、南部、以及东部经历的极端天气事件，再次证明气候变化是真实的，并且正在发生，而美国对此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未来，美国加强关键基础架构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

作为美国南部版图最为耀眼的一片区域，得州素来以发达的石化与能源工业著称，也是全美当之无愧的尖端技术研发“引擎”。正因如此，尽管面对这次百年不遇的暴风雪，也鲜有人主动将上述图景与得州这一在全球范围内都名列前茅的发达地区相关联。

这次雪灾成为美国新任政府面临的首次重大考验。目前，拜登已经授权美国国土安全部下属的联邦应急事务管理局（FEMA）为当地提供协助，并即将宣布该州进入“重大灾害”状态。目前，尽管得州地区温度开始回升，同时电力呈现逐步恢复状态，但仍有大量民众被困家中，超过1300万居民无法获得净水。相比受灾民众的饥寒状态，已经有4500多只海龟被第一时间转移至温室中并加以悉心照料。

灾难终将过去，但此次“冰雪暴”也引发人们对于当前美国国土安全的多重思考。

首先，此次得州电力系统崩溃，无疑是美国基础设施普遍陈旧这一“老问题”的集中写照。大规模停电带来的不仅是黑暗，同时也有随之而来的混乱。长期以来，这种突发状况始终是美国政府的“心病”，大量安全专家也曾对此做出过各类复杂的“受害者”场景预设，包括恐怖分子发动网络攻击导致电力系统瘫痪等等。

然而没人能够想到，此次笼罩全得州的黑暗却是源于自身的差池。美国能源部的统计显示，全得州超过六成以上的电网设施运行年限超过30年；在极寒条件与巨量用电需求面前，这些诞生于冷战时期的“老古董”很快就不堪重负而“缴械”了。

其次，这一窘境同时也折射出该地区垄断产业结构背后所蕴含的困局。资源丰富的得州认定自己可以在不受联邦政府“摆布”的情况下实现“自给自足”，于是成立了全美首个独立电力系统运营商，即“得州电力可靠性委员会”（ERCOT）。2011年，ERCOT曾在遭受突如其来的寒流袭击后瘫痪，导致超过300万用户断电。

对此，美国联邦能源法规委员会还出台了一份长达320页厚的报告，责令公司尽快对电网进行翻新以确保安全。然而，十年后ERCOT的“梅开二度”从侧面证明，缺乏利益驱使的私营部门很难主动填补存在于自身系统内的安全漏洞；政府维持自身对关键基础设施的参与和规制则是十分必要的。

最后，从更为宏观的角度看，此次灾难也为过去四年中极度漠视全球气候变化的美国政府敲响了警钟。特朗普在任四年中，美国政府几乎退出了所有与气候相关的重要国际机制，美国国会的相关立法也因持续不断的党争而处于停滞，就连得州政府本身也在能源利益集团的游说面前频繁“败下阵来”，迟迟难以出台改善气候状况的法案。

而无论是2020年夏季加州热浪引发的致命山火，还是此次“冰封得州”的暴雪极寒，都持续不断地向保有全球第二大碳排放量的美国证明，气候变化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是真实存在的。在最新一期的《经济学人》杂志中，作者借得州暴雪之契机，呼吁美国新政府不要错过应对气候变化“最后的机会窗口”。

然而，在此次得州电力瘫痪后，也不乏大量美国民众与媒体急于将问题“甩锅”给风力发电设施上“冻住而无法旋转”的叶片，并呼吁藉此提高本州化石燃料发电占用率，而忽略了此类清洁能源发电设施仅占全州发电设施10%的客观事实。

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民众对于气候变化的总体认知和态度仍充满不确定性；尽管拜登政府已宣布美国重返《巴黎协定》，但面对未来“多重撕裂”的美国政府与社会，其最终能够在气候议题上走出多远，仍属未知数。

（看看新闻Knews编辑 赵歆 郝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