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华和朱阿桃都是奉贤当地有名的铁匠,他们的手艺活,在手工艺行家们看来,也都是拿得出手,十分过硬的。可让两位老铁匠苦恼的却是同一件事,这一手本事,该传给谁呢?
两座风炉、三架重锤,陪伴了方瑞华近40年。出生于铁匠世家的他,今年已经56岁,不过,他还没有退休的打算。方瑞华一边打铁一边告诉记者,一般人温度高一点就要开风扇空调,但自己的路子火烧的这么旺,温度不知道有多高了,他抬起手臂,手上满是烫伤的疤斑,几乎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
铁匠铺的生意不算太好,来光顾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客人,但他们都对方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说现在做这行的青年不多了,只有他们这些老法师还在坚守。
老客人道出了老方的心声,哪怕现在还有人在使用铁器,但像这样原始的打铁生产模式,如今也已经很少见了,为此,老方曾想过收几个徒弟来继承衣钵,但至今没人愿意来。老方说,也不是没有人来问过自己,但是一听收入,就不想学了。年近四十的自己,已经是铁匠里最年轻的了。
好手艺无人传承,胡桥村72岁的老铁匠朱阿桃也有着同样的无奈。他的招徒启事在村里的告示栏上贴了小半个月,但却连个问询的人都没有。这让当时热心帮他写告示的居委曹书记很是尴尬。曹书记说,干这行,帮工要三年,学徒要三年,出了师后还要帮师父再打三年,这九年,能坚持下来的人实在太少了。
五十多年来,朱阿桃一直守着他的铁匠铺。老朱的手艺有口皆碑,当地农户家里的铁具,大到鱼叉、铲子、锄头,小到用来割马兰头和草莓的小刀,大多都是他一锤子一锤子打出来的。再加上他做人厚道,东西开价都不高,还经常会帮大家无偿打造农具,所以收入只够勉强维持生活。
朱阿桃指着自己的作品介绍说,这个镰刀,用来割稻子割草都没问题,锋刃尖利到刮胡子都不成问题。他一天满打满算,可以打出六把这样的镰刀,而每把的售价仅有20。
奉贤滚灯的市级非遗传承人王正荣,一直热衷于发掘、记录本地的传统习俗和手艺,对于朱阿桃的手艺他赞不绝口。他说,老朱的作品都是有讲究的,比如刀口有一点点弯度,为了劳作更方便,这都是他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
闲聊中,朱阿桃说,他其实最希望自家后辈能传承这门手艺,但却没人感兴趣。
如今,柘林镇正在研究为朱阿桃老人开设一个工作室,一方面可以让他有个合法、安全的工作环境,另一方面也希望通过这个窗口,向更多人展示这门传统手艺。王正荣表示,现在迫切要帮他找一个也有对社会负责人的奉献精神的年轻人向他学习,如果能有一个两个,那就再好不过了。
招徒启事还静静贴在公告栏里,不知它见证的是不是上海最后一代铁匠。
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落后的工艺似乎正在自然而然逐步淘汰,也许这会是一种历史的必然。不过,从保留保护民间记忆的角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些正在被人淡忘的匠人匠心匠艺,忠实的记录并找到一条可行的传承之路呢?让我们共同期待一下有心人们,贡献你们的智慧。
(看看新闻Knews记者:吴骥 刘桂强 编辑:曾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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